工业革命以来,新技术新材料得以被研发出来,伴随室内管道系统的创新,为垂直居住模式的产生奠定了基础。这篇文章回溯了1760至1939年间欧洲住宅的平面变迁,这段时间内大量人口涌入城市,社会阶层的划分也受到了质疑。
这篇专题聚焦从工业革命到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居住单元的转型,特别提出四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例,它们重新思考了传统平面布局,并回应了各自时代所提出的挑战。这些模式在今日仍具有影响力,并被重新加以利用,成为21世纪城市肌理的一部分。这些住宅分别位于伦敦、巴黎、阿姆斯特丹和莫斯科,它们的平面充分展示了不断变化的室内舒适标准,最后导致更广泛、更彻底的变化,在均衡化的基础上为持续增长的城市人口提供新的选择。让我们一起回顾居住单元的变迁:从英格兰的背靠背住宅到花园城市;为巴黎的现代资产阶级设计的垂直居住单元——奥斯曼街区;从凹室到社会住宅街区的阿姆斯特丹城市扩张;以及俄罗斯的过渡型房屋。
英格兰:从背靠背住宅到花园城市
因为工业革命导致大量人口涌入城市和底层工人数量增加,额外的住宅类型被创造出来以满足人们的需求。这些19世纪早期的住房有一部分是自发建造的,其余则是积极运作的政府和慈善捐资为安置日益增长的贫穷的工人而兴建的。
一方面,有钱人搬到了拥有高层高和繁复的折中主义装饰的多层联排别墅。另一方面,工人们经常偷住或占用废弃的别墅、阁楼或者作为教区居民被安置在教会或私人倡议建造的济贫院中。
但是所有住宅类型中最受欢迎的当属英格兰中部和北部工业城镇中的背靠背住宅。一连串毗连的二到三层住宅意味着一种极其狭小的室内空间模式:小于15平方米的单个房间堆叠在一起。它们通常在首层拥有厨房和卫生间、在二层拥有一到两间卧室。有时甚至会包含一个小阁楼和后院。但是它们没有足够的开口或窗户,只有一个对外的立面,背面则是完全封闭的。背靠背住宅可以在一栋房栋内容纳数个家庭。因为这些位于工厂旁的住宅是由工人们自己决定建造的,当局制定了很多法律来阻止这种私自营建。最终,背靠背住宅于1909年被正式禁止建造。
之后,花园城市模型被正式提出,意在为1890年代后的工人住房问题提供解决方案,这种模型拥有更单一、更私人和更彻底的居住模式。例如汉普斯特德的郊区花园,起初设计者试图在分布得当的小屋间创造公共和邻里感,混合所有的社会阶层。他们梦想建造一处理想化的社区,在私人花园与公共领域这样的内外之间增加通透度,并兼顾全景视野,为居民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
奥斯曼街区:为现代资产阶级设计的垂直居住单元
巴黎是19世纪中期全球最大的工业化城市,彼时其人口翻了一番。在1853到1882年间,其发展成了为现代资产阶级社会服务的奥斯曼城市。城市进行了现代化和卫生化改造,并提升了居住条件和基建水平。这种转变实质上创造了源自资产阶级逻辑的特定空间范式。
奥斯曼网格中的放射状路网产生了特别的三角形和矩形街区。被细分成一栋栋楼宇的街区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运用了相同的元素。每三或四栋楼宇共享一个正方形的庭院,用来通风和采光。资产阶级的居住空间和生产场所并不会存在于同一栋建筑里。事实上,“在奥斯曼城市里,工作场所是被排斥于私人居住街区之外的”。
在《城市形成,城市街区的生与死》这本书中,尽管在奥斯曼的改造中“内部的空间序列被削减了,但空间最低限度的层次得到了保留”。规律排布的公寓面朝大街,可以从门厅直接进入。楼宇的背面因为布局的原因,只能安置略不规整的居住单元,且只有单面能采光。
为了应对崭新的公民社会出现的新情况,每栋住宅都将几户来自不同社会阶级的家庭安置于同一屋檐下。拥有阳台的二层是为最富有的家庭预留的。三层和四层的公寓注定是那些小资产阶级的,而五层则是为下层阶级准备的,为了美观设置了一个较小的阳台。最后一层的“女佣房”是为佣人准备的,拥有更小的房间和共享盥洗室。从女佣房通过服务楼梯可以直达建筑内公寓的厨房。另外,从室内设计来看,每一套公寓都有一个宽敞的前厅,通过过道连接朝向立面的各个房间:餐厅、起居室、卧室和待客厅,而洗手间则位于内庭院一侧。
阿姆斯特丹的城市扩张:从凹室房到社会住宅街区
从1850年到1920年,尽管阿姆斯特丹的人口增长了近三倍,城市的面积却未得到相对应的扩张。当北海运河开凿时,城市的现代化建设也有效启动了,Kalf制定了1875年的扩建计划。建造任务被交给了开发商,资产阶级社区和工人阶级街区的开发模式产生了显著分别,特别是“凹室房”的引入,这种房子只有20平方米,每个家庭占用一户,安置床的隔间在厨房里开辟的凹陷处。在某些案例中,对密度的要求导致了一些极端的措施,人们将所有可用的空间都用来居住,包括阁楼和地窖。在19世纪末,一种新形式的多层建筑出现了,它提供了所有当时流行的功能:住宅、交易和储存货物、商贸以及小规模的产业。尽管对居住条件不够重视,“revolutiebouw”这种革新的建筑热潮还是诞生了。
阿姆斯特丹学院未来的领袖,Michel de Klerk开始对当时的住宅危机作出反应,为社会住宅街区规划方案。在1913到1921年,这种类型学上的创新不再将街区视作可互换的单元,而是开发其为更复杂的组织,以确保城市肌理的延续性,并为了生成多样化的空间而允许不同功能进行整合,例如居住功能、商业功能和基础设施。当建筑的街边一侧整齐排列对齐时,其后方的院子占据了整个场地。这种住宅集合在通往街道的出口处门廊有一个内部的公共空间。
根据《城市形成,城市街区的生与死》所述,“为了为每一户工人阶级家庭提供独立住宅,这种居住单元尽最大可能呼应了传统荷兰住房的特点,即有一个直通街道的入口的首层,一个位于其后的小花园和一个位于二层的房间”。这些位于首层的住宅一起在地块中心围合出一个可以从街道通过可开合过道进入的私人后院。临街立面在设计时参考了建筑的城市属性,那些狭窄的立面间隔对应其后的空间是楼梯间或厨房,而宽阔的间隔对应着阳台。另外,传统上应是开放空间的起居室被设计为一个相比其他空间更为重要的围合空间。
最后,阿姆斯特丹的城市发展为今后的大规模住房设定了原则。1913至1934年间施行的现代且进步的城市扩张并未违背现存的城市肌理,而是对现有城市街区进行实验,探索住房单元和它们间的组合模式。
俄罗斯过渡型房屋
建于1928到1930年间的Narkomfin公寓楼由建筑师和苏联构成主义的领军学者Moisei Ginzburg设计,是一种过渡型房屋。它试图转变私人住宅为共有住宅,提供了建立于典型房间、周密策划的舒适居住标准以及由连续长条窗带来的充足自然光线。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房间都享有私人便利设施,他们只是用来休憩的。大部分情况下,其余的家庭功能遍布这座五层楼的建筑,被大家共享,包括洗手间、厨房和其他公共区域。Narkomfin计划提出了一种架构精密、组织良好的布局,为了促进同居者间的交流,设计者为公共环境和实际的交通提供了充裕的空间。所有区域都被格状的结构柱网所限定。
尽管这种试验性模式对现在的使用者可能充满吸引力,但它缺乏隐私,并经常因对公共区域使用的严苛条件和纠纷而受到批评。
本文源自 ArchDaily 三月主题:室内健康。每个月,我们会以文章、访谈、新闻与项目的形式来深度探索一个主题。您可以在此阅读过往月度主题内容。ArchDaily一如既往地欢迎读者的贡献;如果你希望提交一篇文章或项目,请联系我们。